【Jinson/猪尔】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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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味小故事
* 一见钟情看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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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能听到的。
感觉世界一下子变得明亮，钟声响彻心扉。
是那种响彻整个脑海的感觉，包围你整个身体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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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上了学生家长怎么办？”
刚在搜索栏打完这行字就啪啪啪地按起了Delete键。
有事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众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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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只是来帮个忙顺便让自己百无聊赖地暑假中段有点事做的。
前两天打球的时候同小区的初中同学找自己商量了件事。大概意思是说自己兼职助教的少年宫儿童美术班上的老师要出差小半个月，一个人实在带不来一窝学龄前儿童，想拜托王嘉尔来担一下“助教的助教”。
“我一个体育生能教什么儿童美术？”
“没事！课程都是安排好的，很简单。主要是奶孩子！”一罐开好的旺仔牛奶讨好地递到了王嘉尔眼前，“您这么有亲和力。”
“……行吧。”
王嘉尔答应了，因为大学生的暑假，真的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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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生涯刚过去半天，王嘉尔就领悟了一点——在幼教界有亲和力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多闹，过去的自己一无所知。
“我杀了你！”目送早班的最后一个孩子被家长领走，王嘉尔转过身深吸了口气，给了同窗一个锁喉。
“就三天！三天！撒手！想吃什么我给您叫外卖。”
“你说的啊。”王嘉尔满意地撒了手。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不满意，毕竟这样的经历还挺难得。听小朋友用特有的奶音叫一声“小王老师”，举着画板跑到自己跟前争着求表扬，王嘉尔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咧出一对小括弧，俯身揉一揉一个个小脑袋。
说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是那种特别闹老师的小朋友来着。想到这王嘉尔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过去的老师们道了个歉。
话虽如此，但王嘉尔小时候可不是什么招人嫌的小孩。为什么呢？因为他可爱，也从来不会无理取闹。
这可太重要了。
王嘉尔蹲在下午班上一个丸子头小女孩旁边不由得感叹道。
因为是学龄前班，班上的学生七岁以下大大小小的都有，但眼前这个未免太小了点。
绘画班的蜡笔是面对面的两人放在桌子中间共用一盒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有桌腿摩擦地面的嘎吱声传来，循声望去，最靠门口的位置一个小身板整个扒在桌上艰难地够着蜡笔，脚尖都一蹬一蹬地离了地。
王嘉尔再也不自黑腿短了，多可爱啊！
可就这样，她却是这个班上画得最认真的一个，一点不吱声。大略地看过去，还画得很好。
揣着一颗融化的心走过去，王嘉尔在小丸子桌边蹲了下来：“老师帮你拿好不好呀？”
专心使着劲的小朋友被忽然的关心吓得一颤，疑惑地向王嘉尔这看过来，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乖巧又可爱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偏爱？就这样，小王老师失职了，大半节课都蹲在那递蜡笔，偶尔还帮忙用一下橡皮，因为小丸子的小力气憋红了脸也得好几分钟才能擦干净一小块地方。
“要说谢谢。”
这下换专心教书育人的小王老师被忽然冒出来的成人声音吓得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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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站了一个帅哥。
是的，帅哥。
少年宫的教室为了透明教学，靠走道的一整面几乎都是玻璃的，靠门那块还有一扇移窗。像这种暑期班，课程并没有避开工作日，所以外面等着的大多是学生的爷爷奶奶，年轻妈妈都算是少数了，更别说是年轻的男性家长。
所以，王嘉尔很懵，一下子愣住了。
铛——
窗口的人穿了一件简单的纯白中袖，衣袖向上翻了一条细边，只胸口偏下的位置有一个装饰性的口袋，衣服下缘被一丝不苟地包在黑色西裤里。大概是看到了王嘉尔迷茫的眼神，他抱歉地笑了下，黑框眼镜后的眼周皮肤顺着卧蚕牵出一些与年龄无关的褶子，很温柔的一个笑，但旋即又带了点家长的威严向小丸子低声正色道：“老师帮你了该说什么？”
“谢谢老师。”小孩奶里奶气地出声，一字一顿的，还说不大顺的样子。
是真的害羞，连带着王嘉尔也有点紧张起来，手足无措了半天最后摸了摸小丸子的丸子：“真乖啊。”
大约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原本沉静的小丸子兴致也上来了一点，表情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被夸之后马上有些兴奋地看向了窗外的男人，一派小孩子邀功的模样。
王嘉尔也是真的没缓过神来，鬼使神差地也跟着她朝窗外眯眼用力笑了一下，那是他跟亲密的人邀功撒娇时的惯用表情。
“噗——”
窗外的人笑了，手掩着嘴，能看出来有在尽量不笑出声。
“做得好。”
是朝小丸子说的。
但王嘉尔总觉得那眼神至少有0.01度是朝着自己的，于是唰地红了脸，马上起立转身小步跑回了讲台边的材料区，小幅度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呼了呼气。
“还有十分钟，没画好的小朋友抓紧啦。”
小王老师今天想快点下课。
*
王嘉尔很愁。
他下午看到了，人家是开车带小丸子走的，肯定是爸爸了。
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爸爸？虽说小丸子看上去的确比其他小朋友要小一些，但这也太年轻了。虽然气质上比自己成熟不少，但脸看上去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
最重要的是，喜欢别人爸爸不大好吧？
是很不好才对吧！
王嘉尔合上电脑，倒回床上蠕动了两下后渐渐安静了下来，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夏夜是一场交响音乐会。晚风吹得窗外的树影婆娑，栖在树间的蝉争相高歌，楼下还有散步的人，空调外机嗡嗡作响，还有……
铛——
铛——
铛——
和下午看向窗外时一样的钟声。
和心跳一样的频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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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只是来帮个忙顺便让自己百无聊赖地暑假中段有点事做的。
“珍荣啊，小姑最近下午实在逃不了班，你帮忙带一下妹妹好不好？”
没什么犹豫就应下了，朴珍荣本来就很喜欢小孩，他这个表妹又生得格外可爱。
“他们今天好像要换个新老师代班，你有空就早点带她过去，别到时候新老师要什么东西没有又忙手忙脚的。”小姑交代完，放下小不点风风火火就走了。
不像别的小孩离了妈妈就大哭大闹的，小不点摇摇晃晃地蹬了鞋子喊了声“珍荣哥哥好”就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一屁股坐到客厅地上铺开卡纸自顾自玩了起来。
“小闷屁跟我倒是挺不见外。”
朴珍荣摇着头跟过去，一手捞起小不点，一手抄了个靠枕给她垫到了屁股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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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朴珍荣中午就见过王嘉尔了。
小姑嘱咐了要早去，朴珍荣就干脆带着小孩在少年宫附近解决了午饭，然后慢悠悠晃过去。
七月中下旬，刚刚入了伏，之前的暑热一下子都只能称之为“晴朗”，现在的气温，连一贯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朴珍荣都忍不住换了件T恤才出门。
“快快，开空调！我看你今天就是在整我！”
刚走到楼梯拐角，教室方向就传来了一个音调有些高但又沙沙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你吃藤椒鸡这种一点点辣的凉菜也这么大反应？”
另一个声音朴珍荣认识，是小闷屁班上原来的助教。
所以那位该是新老师了。
转过弯远远地透过玻璃看过去，倒意外的是跟声音不大一样的形象。
一个看上去跟先前助教一般年纪的大男孩半坐在课桌边，正扯着自己的贴身针织背心用帽子往里面扇风，深栗色的刘海被胡乱地拨开，隔着一张湿纸巾盖在额上，一张脸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别的什么，委屈巴巴地皱着。
还好是代儿童美术班，不然可能真分不清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朴珍荣没由来的替初次见面的人捏了把汗。
彼时仍是午休时段，本该充满孩童嬉闹声的少年宫退去了人潮显得格外静谧。
像是中学时代的午间，朴珍荣打了饭图个安静准备回教室吃，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贪玩的男生响了下课铃也听不到，总要多打一刻钟的球才知道稀稀拉拉地携着一身汗气往回走，在楼道里依然拍着球，震得钢筋混凝土砰砰作响。
看着他们先一步走进教室，朴珍荣笑笑转向了对面楼的空教室。在这里依然能看到，穿背心的男孩坐在桌上不知道在兴奋地说着什么，间或传来几声短促的笑。正午的阳光直直地从头顶照射过来，连影子都几乎要找不到，好像这一瞬世间只有光亮没有阴霾，跟男孩脸上的笑容一样。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朴珍荣从想象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再次向教室看去。
一样的夏日，一样的笑容。
少年宫里没有砰砰的球声，却有朴珍荣突如其来砰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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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后悔了，不该笑出声的。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兼职做个助教上课的时候被学生家长笑了，是挺丢人的。
但当时也实在没法忍住。大概是为了课堂影响，上课的时候小背心已经换上了汗衫，穿着宽大的衣服蹲在那扒着桌边笑眯眯地给小闷屁递蜡笔，整个人看上去更小只了。
朴珍荣其实是故意开口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背心转过来后整个人就呆住了，脸上还蹭着几道颜料，看上去傻乎乎的，最后还跟着小闷屁一起冲他撒了个娇。
过分可爱了，谁能忍住不逗逗他？
朴珍荣以为自己点到为止了，但显然小背心并不这么觉得。放学的时候原想借换新老师的缘故去跟小背心打声招呼的，结果等小闷屁慢吞吞收拾好她的宝贝画具出来的时候，小背心早就不知道从哪条道风风火火地跑了，只好作罢。
不过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又碰上了。爸妈出门前把车钥匙给了他，朴珍荣开着车门散热，午后的太阳太毒了，得吹一吹。正把身子探进车里开空调，余光就瞥到不远处一个眼熟的身影推着山地车，又换上了小背心，大概是要途经自己的位置往马路上去。
朴珍荣不确定他看到自己了没有，只见那身影顿了一秒，然后一个翻身上车没几秒就蹬远了。
“……”
自行车是这么快的交通工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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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第二天的下午，王嘉尔舒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小失落。
课前他看到了，今天小丸子是一个奶奶送过来的，爸爸可能上班去了吧。
“我失落个什么劲？”王嘉尔又拍了自己一巴掌。
两节课的时光忽然变得好漫长，小王老师这里帮忙画一笔，那里帮忙擦一下，觉得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第一节下课铃响。
课间十分钟，门外的家长涌进来，给自家孩子输送爱与称赞。
真好啊。
王嘉尔老大爷似的撑了撑腰，也往自己放包的角落走去喝水。
“今天怎么样？”身后忽然响起了听过一次就会记住的温柔声音。
小王老师喝水的动作梗了一下。
哒哒哒，是小朋友小跑的声音。
“珍荣哥哥！”是小丸子。
“？！！”小王老师喝水呛住了，“咳——咳咳咳——”
“老师？”那个耳熟的声音到了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带着征询意味地地唤了一声，然后一只手触上了自己的背：“没事吧？”
王嘉尔！！你是傻子吗！！！
小王老师在心底对自己放声辱骂，可是背后被触碰的地方跟过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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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没事！”
朴珍荣的手刚上去轻拍了没两下，身前的人就一下子蹿开了，转过身来连连摆手，丢下一句要上厕所又慌慌忙忙地跑了。
朴珍荣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狐狸，不然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跑得跟兔子似的？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方才的触感还在，空调吹得衣服上有一丝凉意，但内里的人还是把它烘得温温热热的，棉质的T恤，有种毛茸茸的错觉。
倒真是只小兔子了，朴珍荣眼角挂上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和煦笑意。
“哥哥今天学校有点事，你跟着外婆乖乖的。”
“爸爸”今天不上班，但的确是有点事，只赶得上中途来看了这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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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老师觉得第二节课过得飞快，刚做好心理建设决定课后去为自己刚才的失态道个歉下课铃就响了。
跟着自己乖乖收拾好书包的小丸子走出去，却发现走廊里等着的又只剩奶奶。
奶奶也是个有亲和力的，看到老师特地牵着自家小外孙女出来就自然地跟王嘉尔拉起了家常。
于是王嘉尔知道了，“爸爸”是奶奶的孙子，也就是小丸子舅舅家的儿子、小丸子的表哥，也是大学生，和王嘉尔一届，比王嘉尔还小上了半岁，音乐学院的。
王嘉尔觉得这钟声震得自己要心梗了。
是夜，王嘉尔躺在床上给自己板着手指算。
嗯，首先，适龄，没有不伦！音乐学院的话，兴趣爱好应该也跟我很一致。不过看上去好稳重啊，我还以为比我年龄大呢，没关系，说明性格互补！
太完美了！就差追到手了！
“上班真好！”
小王老师觉得自己领悟了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早早地睡下准备迎接新的工作日。第二天醒来，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小朋友们是可爱的。只是随着下午的逼近，自己有些坐立难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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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朴珍荣上课的时候没在窗口等着，一直到放学了才出现。
他进来的时候小闷屁正排在队伍的末尾等着老师给敲象征着完成课时的小印章。
小朋友最高的也不过成年人的腰线，朴珍荣站在小闷屁后面，能很清楚地看到进行着盖章任务的王嘉尔。栗色的脑袋低垂着，带点弧的刘海遮不住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好像视力不大好的样子，念卡片上名字时总要眯一眯眼。
朴珍荣没发现自己看着人发了呆，直到已经走到队伍最前端盖好章的小闷屁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才回过神，再看回去，就对上了王嘉尔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目光。
“也给我盖个章吧。”朴珍荣笑着歪了歪头，手心朝上摊开送到了王嘉尔跟前。
王嘉尔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下意识地小力用印章往面前的手心盖了一下，都没敢用另一只手托住。
一只浅浅的杰尼龟印在了朴珍荣掌心。
刚才等在走廊的时候看他一个个揭开挑了有一小会儿，原来喜欢杰尼龟啊。朴珍荣小心地合上五指，收回手抬头再次看向了那双大得过分的眼睛，在王嘉尔准备开口前出了声。
“我能不能占用一下小王老师的下班时间呢？”
“可以！”王嘉尔几乎是抢着说出来的。
铛——
不知道哪里又响起了钟声，这下是两个人一起听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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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丸子/小闷屁就是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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